灿烂千阳 卡勒德·胡赛尼
A Thousand Splendid Suns
类 型:美国同级生小说
价 格:CD: $39.95
出 版:CD: Simon & Schuster Audio; Unabridged edition
作 者:卡勒德·胡赛尼 Khaled Hosseini
朗 读:阿托莎·利奥妮 Atossa Leoni
官方网站:http://www.khaledhosseini.com/
推荐指数:
推荐理由:除了《哈利波特》,鲜少有小说在未出版前就受到这样规格的瞩目,以及那么多媒体篇幅的报导。
《追风箏的人》戏剧性的成功造就了胡赛尼全球知名度,也让人对他的新作充满期待。
2007年感动全球600万读者翘首期待,上市4天美国销量突破105万册。
阿富汗三十年历史的揪心记录,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自我救赎的动人故事。
尽管生命充满苦痛与辛酸,但每一段悲痛的情节中都能让人见到希望的阳光。
每个布满灰尘的面孔背后都有一个灵魂。献给阿富汗的女性。
暌违四年,胡赛尼终于端出第二本小说。《追风箏的人》(The Kite Runner)描述男性情谊,《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里则转向女性世界。富商的私生女Mariam十五岁时嫁给四十岁、暴虐的鞋匠Rasheed,在传统的阿富汗社会,无法生育的她饱受暴力威胁;十八年后,十四岁的Laila与意中人因战争而分离,时局动乱,迫使她不得不委身Rasheed。同是女人, Mariam和Laila两个女人从敌意、同盟、到情同姊妹母女,故事横跨三十年,阿富汗则历经苏联入侵、内战到塔利班政权,胡赛尼刻画女性以坚忍强韧的生命力承受命运的磨难,也让读者对一个陌生时代的陌生国度,有了同声一悲的感情。
2003年以第一部小说《追风箏的人》风靡全球的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在今年2007年带来了他暌违已久的第二本小说作品《灿烂千阳》。这本新作与《追风箏的人》同样表现出关于家庭与友谊,对爱信念的执著而得到救赎。透过Khaled Hosseini的笔下,描述在战事下的喀布尔,三十年反苏联的圣战,内战和塔利班暴行。两个因战事失去他们挚爱的女性Mariam与Laila,其中 Mariam是一位富有商人被蔑视的私生女,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强迫与大他二十五岁的男人结婚。十八年过后,Mariam无法生育,这个男人另娶了十四岁的Laila,在这个女权低下的时代,Mariam与Laila必须联合抵抗这个家庭给她们的暴力与社会给她们的歧视与忽略。Khaled Hosseini的小说反映了女性对於家庭与社会国家无悔的奉献,却也在书中深切的控诉家庭的暴力与无情。
作者专访:
1.你的上一本小说《追风箏的人》可说协助世界改变了对於阿富汗的观感,让数以百万计的读者初步认识阿富汗的人民与他们每天实际的生活。你新的小说可说涵盖了阿富汗过去三十年间重要的历史事件,从共产党革命到苏联入侵乃至于美国所领导的推翻塔利班政权的战争。尤其是目前你已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你是否觉得身负使命要让世人了解你的国家?
身为一名作家,故事本身总是优於其他一切考量。我写作时并不会怀有什么伟大神圣的想法,更不会有特殊的意图。对于作家而言,自觉有责任要代表自己的文化或向读者介绍自己的文化,算是相当沉重的负担。我的写作故事总是从非常个人的、私密的角落,从人性的连结开始扩展。对我来说这本新书吸引人的部分是,当两个女性主角周遭的世界陷入混乱时,她们所怀抱的希望、梦想与所有的失落,她们的内在生命,让她们相聚的特殊情境,她们决意想要求生的本能,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所唤起的意义与力量。当我写作的时候,我见证这个故事自己扩展了起来,随着书页进展而变得越来越有企图心。我明瞭想要只述说这两个女人的故事而不触及阿富汗自1970年代至后9/11时代之间的故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私密的个人故事常会与重大的历史性事件纠缠在一起。也因此阿富汗的乱局与近年来的国家伤痕慢慢地就不仅只是故事的背景。渐渐地,在这本新的小说里,阿富汗本身—更精确地说,喀布尔—所佔的份量,就某种程度而言比起在《追风箏的人》里所佔的更多。但这纯粹仅是基於故事的需要,而不是出于要把祖国的事情向读者全盘托出的责任感。因此,如果读者在看完这本新书《灿烂千阳》之后,能够喜欢这个故事而且对于过去三十多年间,在阿富汗发生的事有多一点的认知与感受的话,我将会非常地高兴。
2.你希望读者看完你的新作《灿烂千阳》后,会有何种回应吗?
单纯就一个作家而言,我希望读者在阅读时可以发现和我在阅读小说时的同样乐趣,不管是故事本身、角色的吸引与否、感受到的光明面与故事主角所经验的生活。儘管有巨大的文化差距,我希望读者可以对于这个故事中的情感作出回应。以及故事主角的梦想、希望、日复一日的生活奋斗感同身受。身为阿富汗人,我希望读者可以试着对于阿富汗有更多的理解,特别是可以更瞭解饱受战争与极端主义摧残的阿富汗妇女。我希望这本小说能为那些世人所熟悉的、穿著蒙面服装、走在尘土飞扬街上的阿富汗传统妇女身影,增添更多的深度、细緻与情感的意涵。
3.请说明一下,你新书的书名灵感是来自哪里?
这本新书的书名是来自一首有关喀布尔的诗作,这首诗是十七世纪阿富汗诗人米尔扎·穆罕默德·阿里·赛依伯(Saib-e-Tabrizi)在参观喀布尔之后的印象之作。当我发现了这一首诗的时候,我正试图寻找有关描写喀布尔的诗词英文译本,想要在书中人物即将离开他深爱城市的悲伤场景中使用。我瞭解到我不只找到了切合书中想要表达的情绪诗句,同时在诗末所出现的词句「一千个灿烂的太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也相当适合这本小说想要表达的主题。这首诗是由Josephine Davis教授从波斯文翻译过来的。
4.你最近获颁联合国难民署的人道主义奖,也被任命为该机构的美国亲善使节。可以大概的描述一下,你与这个机构合作了哪些部分的事? 身为亲善使节,你负责的工作是什么?
对我来说,能获邀担任亲善使节并与联合国难民署合作,实在是相当大的荣耀。身为拥有世界上最多难民的国家之一的一份子,我时时谨记难民这个议题。我将被要求代表难民事务出席公开场合并在世界各地为难民发声。对我来说,试图吸引大眾的目光并利用我的知名度与对於媒体的力量为人道危机受难者发声,让世界其他地方的人可以更重视难民相关的事务,既是我的荣幸也是义务。
今年一月,我有幸与联合国难民署去查德访视当地难民营,这个难民营收容了二十五万来自苏丹西部的达佛地区(Darfur)的难民。在那里我有机会与当地的难民、地方官员与人道志工对谈,并有机会瞭解到当地摇摇欲坠的制度。那是一场令我无法抹灭和难以忘怀的经验。目前我正与联合国难民署合作一个「援救达佛 (Aid Darfur)」的计画。希望未来有机会可以到位在巴基斯坦的阿富汗难民营去看看。
5.你所呈现在塔利班政权下的阿富汗的现况可能让很多读者感到相当惊讶。例如,眾所周知的塔利班禁止电影与音乐。但是很多读者也不知道,即使《铁达尼号》这部电影无法在阿富汗上映,透过了在黑市偷偷放映的电视与录影带仍造成了铁达尼号的热潮。阿富汗地区如今被塔利班政权掌控的程度有多少?在传统之下流行文化是如何生存的?
塔利班破坏艺术文化的行为,最恶名昭张的就是轰炸损毁了世界遗产巴米扬大佛,对於阿富汗的文化与传统艺术有了毁灭性的影响,塔利班也烧毁了无数的电影、影带、音乐、书与字画,他们监禁电影製作人、音乐家、画家和雕刻师。这样的限制迫使一些艺术家放弃创作,其他只能暗地里进行。有些建造了地窖,让艺术家可以作画或让音乐家演奏,有些假装聚会缝纫其实在成立读书会撰写小说,如女诗人Christina Lamb所组成的读书团体 the Sewing Circles of Herat。有些则是以其他聪明的方式来隐瞒塔利班,一个很有名的例子就是一个画家在塔利班的命令下,被迫将他的油画作品上的人面涂掉,只是他用的是水彩,当塔利班被逐出之后,他便将作品上的水彩洗掉以还原作品。这些只是艺术家们鋌而走险、用以逃避塔利班严密掌控压迫各种艺术形式的例子中的一部份。
6.你曾经在从事小说创作之前就完成了你的医学学位。请试着比较一下身为一位医师与一名作家不同的地方?
我相当热爱看诊,当病人或者是家属信任我来照护他们自己或挚爱的人的时候,就是我感到荣耀的时刻。但是就像《追风箏的人》里的阿米尔一样,从孩提时代开始,写作一直都是我所热爱的。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写作是我可以赖以维生的工作。感觉是梦想成真般。
我似乎没有发现我的这两种身分之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除了这两者都帮助我对於人性有更深的洞察力。作家与医生都需要了解人类言语与行为背后的动机,与他们的恐惧、期望与想法。就这两种职业而言,不管是对待病房中的病人或者小说中的主角,都需要了解当事人的社会经济状况、家庭与成员之间的关係、语言与文化、宗教背景以及其他影响当事人的各种因素。
7.你在创作《灿烂千阳》的时候,与创作上一本小说《追风箏的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个嘛,当我在创作《追风箏的人》的时候,并没有读者在引颈企盼,不过在《追风箏的人》成功之后,写第二本小说相对来说就困难许多。开始创作的阶段,对於我是否有能力再创作出一本成功的小说,我会有些许疑虑与缺乏自信,尤其是我知道有相当多的书店、我的出版商当然还有眾多喜欢我的读者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的新作品。这是非常棒的,毕竟你希望有人会期待你的作品,但是有人对你的作品有所期待也是令人焦虑的。
我的妻子可以证明我确实经历过这些恐惧,但我逐渐学习以平常心看待。当我提起笔创作,故事情节开始进行时,我发现我融入了主角Mariam与Laila的世界,而这些忧虑自己逐渐消失。故事的发展让我可以忽略周遭的噪音,我可以专注在我自己创造的世界。
比起第一本小说,我觉得第二本《灿烂千阳》更具野心。这个故事是跨世代的,横亙了将近四十五年的时间,故事经常性的转变场景与时代背景。相较于《追风箏的人》,这本书融入了更丰富的人物以及多元视角的方式,并将阿富汗曾发生的战争与政治动乱,依其年代带出更多的细节。这表示我要花更多的精神在表现人物的内在性格,以及对各角色人物施予压力并形塑其命运的外在世界等层面加以平衡。
8.这两本书中有相同的主题吗?
这两本小说中,主角同样面临困境,同样被外力压得喘不过气。他们的生活不断地被残酷而无法原谅的外在事件所影响,而他们所做关於自身生活的一切决定也都是被他们所无法控制的事件所影响,例如革命、战争、极端主义与压迫等。对我而言,这些事在《灿烂千阳》中更是如此。例如:《追风箏的人》的阿米尔有许多年的时间是离开阿富汗移居美国的,阿米尔所逃过那些令人恐惧的事件与艰难困苦的生活,这本小说的两位主角Mariam与Laila却是亲身经历。就此而言,比起阿米尔的生活,那些在阿富汗发生的事件让Mariam与Laila的人生更为困窘。
两本小说都是两个世代的家庭,因此父母和孩子之间复杂且矛盾的关系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主题。我本来不打算如此,但是我对于这个主题相当感兴趣,因此书中显露了父母与子女的爱与失望,以及最后带给彼此的荣耀。就某方面来说,这两本小说是可相类比的:《追风箏的人》主要是父子之间的故事,而《灿烂千阳》则可被视为是母亲与女儿之间的故事。
总体而言,我认为这两本小说都是讲述有关於爱的故事。故事的主角都因为爱与人与人之间的连结而得到了救赎。《追风箏的人》说起来是男人之间的坚贞友情,而《灿烂千阳》里面的爱表现在更多的面向,例如男女间的浪漫爱情、父母亲与子女的爱、对於家人、家庭、国家与上帝的爱。我想,在这两部小说中爱是提供故事人物中脱离孤立的力量、让他们可以超越自身的侷限、使他们暴露出脆弱的那一面,同时爱也是自我牺牲奉献的动力。
9.在你小说中有一个角色希望能来到美国,就像你现在一样,他认为美国是个遍地黄金、慷慨的国度。这仍是许多阿富汗人对于美国的想望吗?
我想,美国与美国人对于阿富汗人而言是复杂的。一方面美国对于阿富汗而言是一座希望的堡垒。我相信美国军队将收拾行李离去的说法使很多阿富汗人心生恐惧,因为他们畏惧那些混乱、无政府状态与极端主义将可能随之而来。另一方面,还有失望和醒悟的复杂情绪。当苏联离开后,诸多派系间斗争摧毁大部分喀布尔的时期,阿富汗的同胞感觉他们被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所拋弃的样子,我想,是会令人感到些许的心酸。除此之外,不论对或错,在阿富汗有一种美国人并不会遵守诺言的情绪正在酝酿中。当9.11之后,美军来阿富汗,一般的阿富汗人民希望能够大幅地改善生活的品质、治安的状况与经济的条件。而许多阿富汗人民认为他们的期待并没有实现。他们认为在其后紧接著发生的伊拉克战争带走了注意力、军队以及资源,阿富汗完全被忽略。然而,我想一些阿富汗人对於与美国的同盟仍抱持著希望,而且许多人和《灿烂千阳》中的巴比(Babi)一样,仍视美国为值得向往的国家,一个充满机会与希望之地。
10.你故事中的女性,在她们的家乡或是社会,因为本身的性别而遭受到压迫,是否这样的压迫在穆斯林的社会特别严重?针对这样的状况,你认为有什么事是应该做且可以做的?
这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回答的複杂问题。无可否认的,在某些回教国家中,也包括我的国家,对待女性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沮丧。而证据随处可见。在阿富汗被塔利班统治的时候,女性是无法受教育、不能工作、不能自由的行动、也无法接受适当的医疗等等。然而我想要将我自身抽离那些在某些圈子里广受欢迎,认为西方世界能够且应该对这些回教国家施压以争取两性平权的想法。虽然我认为这是非常良善甚至可称是高贵的想法,我却将之视为太过于简化与不切实际。这种方法直接或者间接地忽视了其所针对的社会源於各自传统、风俗、政治体制、社会架构和基本信仰的複杂性以及细微差别。
我相信改变必须从内部开始,也就是从穆斯林社会本身的组织开始。在阿富汗,我想需要更多的温和派支持女性权力,除此之外,期盼成功的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当阿富汗或其他地区的伊斯兰教领袖否认女性遭受压迫的事实存在,并藉由指出西方女性受虐的例子来规避自己的问题,或更糟地以伊斯兰教法(Sharia law)的基本教义证明压迫女性是正确时,我总觉得反感。我希望二十一世纪的伊斯兰教领袖能够改变他们对於性别议题过时的观点,让自己开放心胸採用更温和且革新的方法。我瞭解这些想法听起来可能有点天真,特别是对阿富汗这种被伊斯兰基本教义派把持、并迫使温和派噤声的国家而言。然而我认为从伊斯兰教的社会本身改变才是唯一的出路。
11.你对于当今的阿富汗局势抱持著乐观的态度吗?
我是一个乐观的人,所以是的,我对於阿富汗的未来的确抱持著审慎乐观的态度,但我必须要说阿富汗仍有一些艰困的日子要度过。除了贫困、不良的医疗护理、缺乏教育和基础设施、以及猖獗的鸦片产业等等挑战之外,我们现下还有塔利班政权正试图捲土重来,以及他们的同伙盖达组织盘据南部与东部的隐忧。这些已足以使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与美国派驻阿富汗的兵力疲於奔命。对於阿富汗人来说,进行中的战争与不良的治安仍是阿富汗人民关心的议题,并且对於阿富汗政府的形象有负面的影响。这些让阿富汗政府以及其脆弱的新兴民主制度有瓦解的风险,且让老百姓很容易受到极端份子的煽动。
12.如果当今政府失败的话,阿富汗可能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我首先要声明对于这些议题,我并不是专家,我所能提供只是一般具有思考力的公民根据新闻报导所得出的想法。因此,我认为假如阿富汗政府失败的话,不仅对於阿富汗来说是一场灾难,对于西方国家来说也是。不仅会使阿富汗分裂,也会损害了西方国家的信誉。塔利班政权及其同路人如盖达组织与其他极端伊斯兰教武装激进分子都将会趁势崛起。最糟糕的是,阿富汗会再度变成反西方圣战组织的一个避难所,成为他们筹画武装对抗美国及其盟邦的基地。
13.你觉得美国和它的盟国目前在阿富汗应该做些什么?
我再度声明我并不真正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对我来说,美国和北约从阿富汗撤军的话必然有灾难性的后果。目前,西方国家除了继续在阿富汗执行勤务外,似乎没有其他可行的选择。与此同时,当西方国家致力根除鸦片的贸易与加强阿富汗的经济发展,向阿富汗人民证明西方国家的善意与承诺时,他们必须同步试著授权给阿富汗政府,并协助阿富汗政府赢得人民的信任。只有军事行动并无法在阿富汗成功。这是对抗塔利班政权的战争,也是一场争取人民信任的战争。
14.《追风箏的人》一书是以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为中心,并且故事是由男性的观点叙述。在你的新书里,故事聚焦在两名女性角色之间的关係,并且交替地从她们各自的观点诠释故事。你为什么决定这次由女性观点书写?在这些独特的女性角色和她们之间的关係中,是什么吸引了你?
在我完成了《追风箏的人》之后,我一直对于写个有关阿富汗女性故事的想法相当著迷。第一本小说是以男性为主的故事,当中所有的角色除了阿米尔的太太莎拉雅之外都是男性的角色。在《追风箏的人》中,有关阿富汗社会的一大部分面向是我所没有碰触到的,而且我觉得这一整个部分是相当具有故事性的。毕竟过去三十年间,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在阿富汗女性身上,特别是在苏联人撤离而派系间斗争爆发之后。由於内战的爆发,阿富汗女性的人权因性别而遭到践踏,例如被强暴或被强迫结婚。她们或被当作战利品或被推入火坑卖淫。当塔利班政权建立后,塔利班对女性强加许多不人道的限制,不仅限制她们的行动与表达意见的自由、禁止工作与受教育,同时骚扰、羞辱并殴打她们。
在2003年的春天,我前往喀布尔,我还记得当时我看到穿著传统蒙面服装的女性坐在街角,身边跟著四个、五个,甚至六个小孩,乞求著路人施舍零钱。我记得当我看著她们成双走在街头,后面尾随著她们穿著破烂的孩子,我会想要知道生命已将她们带往何处?她们的梦想、希望与渴望的东西会是什么?她们有谈过恋爱吗?她们的丈夫是谁?在蔓延阿富汗二十年的战争岁月中,她们失去了什么?她们失去了哪些家人?
我与许多在喀布尔的女性谈过,她们的故事都是真实且让人心碎的。例如,一个有著六个孩子的母亲告诉我,他当交通警察的先生一个月仅收入四十美金,而且已经六个月没有拿到薪水了。为了过活她必须向朋友或亲戚借钱,不过因为她无法还债,他们已不再借给她了。因此,她只能每天带着她的孩子到喀布尔不同的街道角落里乞讨。我跟另外一个女性谈过,她说她隔壁孀居的寡妇,因为无法忍受饥荒所带来的死亡,把老鼠药塞入麵包中餵食她的小孩们,然后自己也吃了它。我也遇过一个女孩,她的父亲因为散弹枪造成下半身麻痺,她只能与她的母亲从日出开始就在喀布尔街上乞讨直到日落。
当我开始写《灿烂千阳》之际,我发现我自己不断想起这些充满韧性的阿富汗妇女。虽然她们不见得是引发我描写Laila或者Mariam故事角色的灵感来源,不过她们的声音、面容与坚毅的生存故事却一直縈绕著我,而且关於这本小说,我有一大部分的啟发是来自阿富汗女性的集体精神力量。
15.这本小说中有一些坚忍的女性角色,请问你是如何去塑造她们?她们角色是来自于你的家人或是朋友吗?或是你曾阅读过的?还是想像的?
她们都不是来自我的家庭成员或是我认识的朋友。在这方面,第二本小说不像第一本小说那样具自传性。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我的想像,或许有些是来自2003年我曾在喀布尔所见过的女性。
16.《追风箏的人》被相当多的读书会採用,也被相当多的城市或社群把本书纳为公众读书计画的一部份。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你认为人们可以从你的故事中得到些什么?
《追风箏的人》有相当多的层次,为读者提供文化、宗教、政治、历史与文学的观点讨论。不过我猜想这本书会受到读书会的欢迎,相当大的原因是因为这本书是贴近於人性的故事。因为友谊、背叛、犯错、救赎、以及父子之间的情感等主题,举世皆然,并不仅只存在于阿富汗,这本书已经跨越了文化、种族、宗教和性别等鸿沟而与各种背景的读者产生共鸣。我认为读者是在回应本书中的各种情感。
当然还有因为在9.11事件和反恐战争后,国际间对阿富汗的兴趣。对很多读者来说,这本书真的是让他们进入阿富汗文化的第一扇窗。也因此这本书多多少少满足了大家对阿富汗的好奇。
17.《追风箏的人》改编的电影现在已经在中国拍摄了,预计何时会完成?你如何看待你的第一本小说改编成电影?
这部电影在2006十二月已经拍摄完成了。据我所知,这部电影会在今年的秋天上映,也许会在十一月吧。
拍电影这件事是一次超现实的经验。写小说是一种非常个人和孤独的事业。电影製作完全就是一个合作的过程。因此看见许多人四处奔走,试著把我非常个人的创作转化为给一般大眾的视觉体验,是相当有趣且奇怪的。这是一次相当独特的经验,目睹我的想法以视觉的方式来詮释。
除此之外,我已经认知我在书页上面所写的一切不一定完全能改编上大萤幕。不可避免的,在书与电影之间仍会有一条界限。但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电影与我的作品有多相近,而是电影製作人如何把两者的优点透过艺术的方式,把写作的成品与电影的视觉力量结合呈现,成就另一种完全脱离原本小说的模式,以视觉为表现方式的艺术型态,同时忠实地保留最初让这本小说会吸引人的情感体验与感受。
18.自从《追风箏的人》出版后,你的生活有什么改变吗?
我旅行的次数比以前多很多。当我们在位於遥远偏僻中国西部内陆的喀什拍片时,我常常想如果不是因为出版了这本书,很多地方我根本不可能去。我结识了很多在文学界与出版界的新朋友,并且很荣幸跟我以前就一直很仰慕的作家们见面聊天。并且,我可以暂时的从医生的角色退出,在过去的两年间我可以专心写作,这一直是我所梦想的事情。现在我的生活在创造故事的当下逐渐改变,如我之前所提的,我跟联合国难民署合作来提高大家对难民议题的认识。所以,出版了《追风箏的孩子》对我的生活的确影响了我的生活且戏剧性的改变我的生命。但是对於我的妻子、小孩、家族与朋友而言,我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改变。
19.自从你的家庭在1980年移民美国之后,你曾经回到阿富汗过。回去的感觉如何?你会想要再回去吗?你现在有可能回去吗?
在《追风箏的人》中,主角阿米尔告诉他的嚮导:「在我自己的国家里,我竟然像个观光客。」(第19章, 227页)当我回到喀布尔时,我大致的感觉也是如此。毕竟我已经离开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我并不在那儿参与对抗苏联的战争、「穆查西定」回教游击队内战、或是塔利班政权时期。我没有因为踩到地雷少了一隻脚,我也不必住在难民营,当我回去的时候我的确带著一些生还者的愧疚感。一方面我感到,我属於那里,在那里每一个人跟我讲一样的语言并且共享相同的文化。但另一方面,我仍觉得我是局外人,一位非常幸运的局外人,而且无论如何就只是个局外人。
我发现那座城市不是被忽视就是被破坏。数量惊人的寡妇、孤儿以及因为地雷或炸弹而缺腿的人。还有许多的枪,我在喀布尔发现枪枝氾滥,就我记忆所及1970年代的喀布尔并没有这些事。
但是对我而言打击最大的事反而是,儘管阿富汗人必须忍受那么多的残暴行为、无法形容的残忍与艰苦生活,阿富汗人并没有失去他们的人性、他们的优雅、他们的好客与他们的希望。我离开时深深地被他们的韧性所折服。我当然希望能再次回去,不过现阶段我并没有具体的计画。
作者简介:
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1965年生于喀布尔,父亲为阿富汗外交官。1980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时,随全家逃往美国寻求政治庇护。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牙哥医学系,现居加州执业。《追风箏的人》虽然是他的处女作,但是成为近年来国际文坛最大黑马,因书中角色刻画生动,故事情节震撼感人,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蝉联亚马逊排行榜131周之久,全球热销600万册,创下出版奇迹。目前已被好莱坞改编拍成电影,在我国喀什市拍摄。胡赛尼本人更因小说的巨大影响力,于2006年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受邀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促进难民救援工作。《灿烂千阳》是胡赛尼四年后出版的第二本小说,出版之前即获得极大关注,2007年5月22日在美国首发,赢得评论界一致好评,使胡赛尼由新人作家一跃成为受到广泛认同的成熟作家。